艾揚格大師百年慶之普納行 IV -吉塔的課

研習最後一天的下午。我坐太後面了,所以很不清楚。這個下午祖賓幫大家問吉塔問題,還應吉塔要求,示範了倒 L 字型的頭倒立 (但是沒有成功 XDDDD)。吉塔說她寫過的第一篇文章是關於女人的,第二篇是關於便秘。感覺非常實用 XDDD。


Disclaimer 聲明:以下都是我個人在這研習學到的。大會是不准錄音或錄影的,就是怕片段流了出去,但只是斷章取義。我也必須承認,我只是一個初學者,領略有限。再加上我對印度腔英文還是沒有辦法掌握得很好,沒有辦法每一個字都聽清楚;就算聽清楚了,也可能會有語義上的誤會,就像之前一篇文章提到的情況那樣。我這篇文章,只是單純分享我在這十天上課經歷的感受,僅供參考。

吉塔上課的筆記很難寫,因為都是教體式,我自己的筆記像塗鴉一樣。教體式的話,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看當下現場學生做到什麼程度,然後依此提點。就算我寫出當時提點了什麼,但我自己現在再做一次都不見得是跟當時做的程度是一樣的。

吉塔是個很聰明的人,說話也很直接,不過都還是可以接受,玻璃心不會破的那種範圍。她很直接的說她不想教初學者,因為她沒有辦法容忍學生做錯。

她上課是氣氛會熱起來的那種,而且常常舉跟生活或現實很貼近的例子。像是在做 padmasana,如果你是艾揚格的學生,應該會知道準備動作要用手怎麼捧著腿。她就說,要把腳當成是自己的嬰兒,好好溫柔的照顧。說著說著,大概是有人對自己的嬰兒不夠溫柔,吉塔就說:「現在有人哭啦!」在做 paschimottanasana 的時候,她就說大家都那麼喜歡 shopping,那做這個體式的時候就想像在自己在買東西,用力奮力的前進,就像就買東西一樣。

她要求很高,所以會一直激勵學生。我還記得有一天,才一開始上課,就一個 paschimottanasana 就做得我全身都溼透了。做頭倒立的時候,會一直叫剛剛已經下來的同學再上去,因為她還在教;做完大家都下來之後,她就說::「你們要有那個意志力停在上面,不要一分鐘就幾個下來,兩分鐘又幾個下來。」(就我,但千人一起做頭倒立好可怕,我心理素要加強)後來還找了一個已經一百歲的老先生活見證。人家老先生一百歲了還是可以輕輕鬆鬆的做個 15,30 分鐘的頭倒立 (不過怕出事,所以他做的時候,都會派兩個人隨侍在側以防萬一)。

雖然是做體式,但是絕對不是完全只有身體的運動。

在某一天,我已經忘記是做什麼的了,但總之是大家都已經盡力的做了自己本來所知能做的,但是對吉塔來說顯然還不夠,還可以再加強。吉塔說:「這時候,有些人就會祈禱還有什麼技巧可以學 (pray for techniques)。」我對這句話有很大的感受。

很多人都覺得艾揚格好,是因為有很多技巧可以幫自己精進體式。這是對的。但是技巧不是全部。這些技巧也是前人運用智慧,探索身體才而來的。我回台灣上課,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是這裡匱乏的。我想就是過於注重技巧,在無意間讓技巧變成全部。

有遇過老師說:「體式是最簡單的。」我當下楞在那裡許久。我不是很確定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當然,就像普拉尚特說的,老師教的跟學生學到的東西之間是有差距的。

在國外上課,技巧是會教的,很多身體該學的東西是會教的,但是不管上哪一個老師的課 (我上過超過 10 個老師的課,有英國、伊朗、印度、以色列的老師。這些老師的師承可能是自己的國家或法國、加拿大不等),即使是在上課的當下,學生都是有時間和空間去探索自己的身體,理解這個指令所隱含的訊息。

但是我在台灣上過的課,就有一點像準備填鴨式的考試,要考的重點就是這幾點,然後你背好,然後每一點每一點做到。我上課還有同一個姿勢在幾秒鐘之內調我三、四、五、六個地方的。在兩年來的艾揚格瑜珈經驗(上)這篇文章裡,我有提過體式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,這種有標準答案、卻跟個人身體毫無連結的調整,我這種理解力差的學生是完全沒有頭緒這是在幹嘛的。

後來,在一個座談會上,Birjoo Mehta 說了,艾揚格瑜珈就像是一整個科技 (technology) 的領域,而不是技術/技巧 (techniques) 的組成。

吉塔前幾年動過眼睛的手術,似乎復原的相當不錯,她眼睛很銳利。不說她有一天還注意到我,有一天做呼吸練習的時候,她就說:「現場大概只有 40% 的人是高級班的學生,其他 60% 的人呼氣的時候,椎骨都會鬆懈下來。」顯然她做過了挺全面的全場掃描。我一方面很不希望她抓到我做錯,一方面又很希望她有看到我,所以她派人來糾正坐我旁邊的人的時候,我都心裡想說:「那她應該有看到我吧!那我應該沒做錯吧!」就是這種做為學生的面對自己敬重的老師的複雜心理。

我非常喜歡看吉塔和孫女 Abhi 聯手糾正學生。有次是幾個學生被叫上台去,糾正他們做呼吸練習的坐姿。吉塔說,在做呼吸練習時,正確的體式非常重要。這幾個學生,有的是高低肩,更多的是不夠挺,所以就要坐高,不能垮下來。

應該是這堂課,讓吉塔發現大家的胸都不夠開,所以一整個早上都在開胸。我心裡有好過一點,原來大家都這樣。我知道自己的胸不夠開,我被不只一個老師點過這件事。是到了十一月讓 Shifroni 毫不妥協的矯正了之後,才終於比較理解要怎麼做和要做到什麼程度。

後來,吉塔點了四個人上台,她們是因為做頭倒立的問題被叫上台。吉塔先叫他們做山式,然後一一問了她們的老師有沒有來,每一個人都速速的說沒有。聽起來有點恐怖,因為誰都不想因為自己做不好連累到自己的老師。但我後來想了一下,如果我被叫上台,夏伊麗一定會勇敢的面對。像我上完這十天研習之後,跟夏伊麗講電話,講到吉塔五天的課,大概有一半的體式我是第一次做,我覺得可能是高級班的課,畢竟我是初學者。但夏伊麗聽我說我沒做過這些體式,馬上說:「這是我的錯。」我都半年沒上夏伊麗的課了,她都還是覺得我是她的責任。之前被一個老師說這種初級的動作怎麼做不好的時候,夏伊麗也馬上說:「下次如果她再這樣說,妳就說都是夏伊麗沒教,是夏伊麗的錯。」我覺得這也許是我喜歡夏伊麗的原因之一,因為我們有很相似的性格:無論如何都會硬著頭皮面對,然後從錯誤中學習。

吉塔先看看這些人的姿勢,然後要她們做山式,然後 Abhi 上前去搭這些人的身體的部位,找出她們的問題。所以就聽到 Abhi 說:「她的左邊是有個形狀,但右邊沒有定義。」或是「她的大腿後側是空的。」有些是被糾正的人自己聽到就可以馬上改善的,有些,特別是像高低肩這種可能有很多連鎖反應的,吉塔就會慢慢的,一步一步的告訴大家這個要從哪裡著手。

之後有一天是叫了一個中國人上去。這個有點慘,因為她的老師是 Gloria,Gloria 就在台上,然後這個中國人自己發明了一套做 namaskar 的方法,然後說她一直都是這麼做的,但是 Gloria 說這女的從沒在她面前這麼做過。這個中國人的右腳比較少出力,除了她的腿之外,她的腳也張不是很開。但總之,吉塔糾正了她一些細節之後,這個女的就小跑步下台了。這時,吉塔就說:「你們看,她跑步的時候,右腳是彎的。」然後請她再跑一次,讓鏡頭對準她。結果還真的。

我研習之後跟男友說了這件事,他就興致勃勃的要我看看為什麼他左腳比右腳寬、壯一點,明明他覺得自己的站姿很平衡啊。我叫他走了幾步,發現他走路的時候,腳會外旋一下然後才回正中央,然後左腳比右腳多外旋那麼一點。因為真的很細微的差別,我還特別叫他再走一次,確認我的觀察是對的。跟他說了之後,他自己也才發現。

真是太有趣了,我要多觀察路人走路的樣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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